星期三, 3月 21, 2007

盡情---地鐵站


結果我在「地鐵站」找到那首歌: Time after time。

「地鐵站」是我以前打工的CD行,老闆是個愛抽菸的吉他手。記得我第一天去上班,老闆告訴我他窮到買不起收銀機,所以錢放在抽屜裡的鐵盒就好。然後櫃檯下面放的不是CD,只能放他「老婆」和菸,CD放在架子上就好,什麼都該放在架子上。
我很快了解老闆的意思,於是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他店裡唯一的員工。老闆在僱用我不久後就肺癌住院,離職前我還帶他老婆去探望他,他很開心的坐起來,緩慢移動他瘦骨如柴的手,讓我把吉他綁到他身上後,刷起幾個和弦。就是那時候,他跟我說:抽菸也是一天,不抽也是一天,如果想抽菸的話,那就不如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,痛快活一天!
似懂非懂的離開那裡,其實我知道他不是愛抽菸的,跟我說那些,只是為他的煙癮找藉口。但有一部分倒是很對。
記得有天晚上,要打烊了,我們一向沒有結帳習慣,把抽屜裡的錢收一收,壓到吉他下面。老闆從樓上下來,視線不清跌了一跤,我冒雨把他載到醫院去急診,等到醫生幫他固定好後,他才跟我說:「為了一根菸搞成這樣,是為了什麼?」我沒有答話,他卻在他車子後座抽咽,說他是因為樂團解散而煩悶,卻又想點根菸來慶祝他自己得到自由。由於我看不到他表情,他又不斷重複自己的話,語無倫次的,我只好默不作聲。
玻璃門外的黃昏,下起了小雨,柏油路上溼溼的,卻渲染著路燈的寂寞。和那天我從陽台看出去的感覺好像,於是我納悶著全世界的路燈,是不是都藉此給彼此溫暖。

用櫃檯的音響聽著這首歌,我決定把它買回家。但絕不是為了阿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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